晨起日還低,行車至廠門。
笛聲輕催應,鐵門漸自開。
室內人抬頭,茫然一聲早。
雙眼無神色,又是夜無眠。
借屏看昨日,曲線波瀾起。
移步廠院里,落葉老人清。
春日正浪漫,初陽未掃寒。
茶花紅滿地,桃花羞相見。
草綠趁春風,還借昨日雨。
獨自抬高頭,明日老人除。
前有喧沸聲,轟鳴不停歇。
污水旋流飛,洶涌似黃河。
奔流又往復,疑似到壺口。
細看黃河水,不見其別樣。
木蘭葉繁茂,難掩兩小池。
濁沉清上揚,演化天地間。
有物周而復,始畫輪回眼。
桂樹恰在旁,似在圓月邊。
微微笑而過,事事不容閑。
抬步上高閣,滿園盡收眼。
水濁而清明,水清濁不見。
至此清自流,砂石凈鉛華。
臨淵不見魚,只羨清見底。
最美好景觀,出水白瀑飛。
一直覺得文學和生產是很難掛鉤的,因為文學必然帶有豐富的感情且清晰的韻味,而生產則是充斥著生僻的科學名詞及嚴謹的數據,尤其是詩歌,這首詩算是一個嘗試,當然對于行業外的人來說,依然會覺得云里霧里,不知所云,所以配合下面的釋文,看是否有更多的味道。
清晨,太陽還未完全升起,我開著車來到了廠里。大門不帶門禁,所以我需要鳴笛告知。
來到中控室,上了一夜晚班的同事雙眼充血而失神,茫然地抬頭打了一聲招呼“早”。我看了看昨天的中控報表,又打開昨天的水質曲線,呈現出正常的波瀾,便去廠區轉轉。負責綠化的大叔清理著昨夜風雨落下的樹葉,茶花樹也因為昨天的風雨,落了一地的花瓣,而桃樹還只稀稀拉拉地開了幾朵??吹讲萜荷蠋字觌s草,草坪還未泛綠,它已經長了老高,明兒綠化大叔必然對它清除。
氧化溝上曝氣機開著,機器轟鳴,卷動著水,發出咆哮的聲音,加上黃色的水,不得不聯想到翻滾的黃河,曝氣卷起的浪花,就像壺口瀑布一樣,當然沒有那么壯觀。仔細看氧化溝,泥色和繁花跟往日沒太大區別。氧化溝邊上穿過廠區道路是二沉池,高大的木蘭樹種在道路兩旁。
二沉池清濁分明,有如盤古開天,古籍有云:天地混沌如雞子,盤古生其中。萬八千歲,開天辟地,陽清為天,陰濁為地。古籍中想象的最初開天辟地景象也就這樣吧。又有刮吸泥機周而復始地轉動,兩個二沉池像傳說中的輪回眼一樣。恰好桂花樹種在邊上,把二沉池想象成月亮。當然這有點牽強附會了,咱是來巡檢,哪來那么多胡思亂想,生產上的事哪有那么多想象,自嘲一笑,繼續往前走。
廠里最高的建筑便是高效沉淀池,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廠區的全貌。因為加藥得當,礬花大而清晰,呈現水濁而清明。而斜管區清澈,水清濁不見。接下來就到反硝化深床濾池,經過過濾,來到消毒池。
消毒池的尾端是真正出成果的地方。接近5米的水深清澈見底,當然水至清則無魚,所以臨淵不見魚,只羨清見底。最終在出水口展現激流而下,浪花朵朵的小型瀑布。
污水處理廠的生產生活是嚴謹而枯燥的,一套系統周而復始,瑾以此詩文向外部展現一個不一樣的污水處理廠,同時也讓看過此文的污水人對廠內設備設施有一個更加輕松的角度。